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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添亂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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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效過來的時候, 秦毅還坐在那,電話早就掛了,他也沒說話, 全程挺安靜的。

他正糾結著晚上宵夜應該吃哪種:“火鍋上周吃過了,要不今天吃烤肉吧?”

秦毅沒理他, 也不知道在想什麽,臉色有些難看,大步的往宿舍樓方向走。

江效跟過去:“爺爺,等等孫子啊, 別急著走,還沒決定好吃什麽呢。”

進了宿舍,其他幾個舍友睡覺的睡覺, 洗澡的洗澡。

秦毅脫了制服把T恤換上:“我有點事, 要回家一趟。”

江效懵了:“啥事啊,這麽急。”

他沒理他,開了門就匆忙走了。

--

夏純吟做賊一樣的回了家,死死抱著書包。

孫阿姨看到她這副模樣,還以為她是哪裏不舒服。

剛要上前詢問, 她立馬往後退,像是被嚇到了一樣。

“阿姨, 我今天……我今天有點事,就不吃飯了。”

話說完,就急匆匆的上了樓。

孫阿姨看著她的背影,嘆了口氣:“這孩子, 怎麽又不吃飯。”

直到回了房間,夏純吟的心臟跳動的還是有點快。

她把書包打開,拿出藏在最裏面的香煙。

這是傅塵野給她的, 也沒說原因。

她也不敢扔。

煙盒是拆封過的,少了幾根,應該是他抽過。

來之前媽媽千叮嚀萬囑咐,學校人雜,有好學生也有壞學生。

而且現在校園暴力這麽泛濫,她讓夏純吟少結交那些不三不四的朋友。

夏純吟自然是聽話的。

可……

他們居然還是同桌。

樓下傳來孫阿姨的聲音:“吃過了沒,我剛煮了面。”

“不了。”秦毅問她,“她回來了?”

夏純吟心猛的懸了起來。

平時秦毅回家從來不管她在不在家的,怎麽今天破天荒的問起來了。

這人一旦心虛起來,就會覺得全世界的目光都在她這兒。

夏純吟嚇的渾身哆嗦。

那盒煙就和燙手的山藥一樣,她左看右看,就是不知道應該藏在哪。

房門外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她一著急,把煙盒塞到了床底下。

秦毅在外面敲門,沈聲問了一句:“我能進去?”

雖然是個反問句,但似乎也沒給夏純吟拒絕的機會。

她把書包放好:“嗯。”

話音落,門從外面推開。

秦毅身上一件黑色短袖,下面是深灰色的運動褲。

他個高,腿又長,哪怕只是簡簡單單的穿著,在他身上都格外的賞心悅目。

只不過他現在的心情似乎不大好,臉色有些陰沈。

“今天你們班主任給我打電話了。”

夏純吟滿腦子都是在擔心秦毅會不會看見床底下的煙,整個人都有些神游太虛。

“是……是嗎。”

秦毅眉眼微擡,安靜的看她。

他不說話的時候其實也還好,沒有平時看上去那麽兇。

他的臉部輪廓線條雖然硬冷鋒利,但那雙溫柔多情的瑞鳳眼中和了不少他身上的戾氣。

尤其是安靜的看著某個人的時候。

會讓人有一種,他其實很溫柔的錯覺。

夏純吟的心撲通撲通跳的很快,一方面是害怕,一方面是心動。

秦毅好像就是有這個魔力。

他不論是在哪,總是所有人目光的焦點。

可能優秀的人都有一個共性吧,那就是容易招蜂引蝶。

夏純吟又想到叢鳶了。

十七歲的小姑娘還不太能控制自己的情緒,難過的將凳子往一旁挪,背對著秦毅坐著。

賭氣呢。

面對她的情緒轉變,秦毅皺了皺眉,他這還沒興師問罪呢,她反倒先生氣上了?

他幹脆拖了一張凳子過去,在她面前坐下,審犯人一般:“在學校有認真上課?”

夏純吟軟硬都吃,因為慫。

被他這一問,也就老實交代了。

“……偶爾。”

他點頭:“沒有學習的時候都在幹嘛?”

夏純吟想,果然出生在書香門第的人都愛管教人。

媽媽說過,秦家往上都是老師,秦毅的爸爸是老師,他爺爺也是德高望重的教授,現在那些高官政要富甲豪商,幾乎一般都是秦爺爺教出來的。

甚至連他的祖上,都曾是國子監的博士。

夏純吟生平最怕的又是老師了。

她低著頭,掰著手指老實回答:“在看漫畫書。”

他淡聲問:“還有呢。”

“……看小說。”

“還有。”

“……和唐澄澄傳紙條。”

秦毅倒是沒繼續問了,但是眼神卻在無聲催促夏純吟繼續。

她欲哭無淚:“真沒了。”

“哦?”他略一挑眉,笑聲輕慢,雖然是在笑著的,但夏純吟從他眼裏卻看不出半分笑意。

“可我怎麽接到你班主任的電話,說你早戀呢。”

夏純吟睜大了眼睛。

什麽?

她??她早戀???

她急忙站起身:“我沒有。”

秦毅:“坐下。”

她聽話的乖乖坐下。

幸好他沒有繼續在早戀這件事上多追問。

但夏純吟的神經還是繃的緊緊的,因為她能看出來,秦毅沒打算就這麽放過他。

屈起的指骨輕輕敲打了幾下桌面,他問道:“煙是怎麽回事?”

夏純吟一驚,這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

她剛剛好奇,抽了一根出來,結果忘了塞進去,現在這根黃色濾嘴的香煙可就在她書桌上大咧咧的躺著呢。

她磕磕巴巴的解釋:“這……這不是我的。”

“我當然知道不是你的。”他罕見的沒有發火,心平氣和的問她,“煙是誰的?”

夏純吟不敢說。

她低著頭,因為緊張,手指緊緊攥著衣角,連呼吸都不敢太用力。

“夏純吟。”他連名帶姓的喊她,聲音仍舊平靜,“你不用怕,說出來,哥哥幫你擺平,沒人會欺負你的。”

見她仍舊沈默,秦毅神色微變,似乎已經有了答案:“你同桌的?”

夏純吟下意識的擡頭,想反駁,可看到秦毅的眼睛後,又不知道該怎麽開口了。

她撒的謊從來瞞不過秦毅。

秦毅盯著她看了一會,氣笑了,偽裝的假面被徹底撕開:“夏純吟,可以啊,這才轉校多久,又是早戀又是庇護男朋友?”

“早......早戀?”

因為心虛,說話的聲音也喪失底氣:“我沒有……我只是幫他拿著,明天就還給他了。”

秦毅又笑了,但沒說話,起身的同時把凳子踢開。

他好像罵了句表達情緒的臟話。

但聲音太小,夏純吟沒聽清。

他離開後,夏純吟低垂著腦袋,無力的躺回床上。

秦毅應該是生氣了吧。

他以前雖然脾氣大,但還沒有像今天這樣發過脾氣。

她好像......真的做錯了。

--

第二天一早,她洗漱完下樓,秦毅已經在吃早餐了。

他咬了口手裏的油條,聽到聲音,下意識的往上看了一眼。

夏純吟和他四目相對,想著主動示好,和他打招呼。

結果後者面無表情的收回視線,繼續吃著油條。

孫阿姨看到她了,笑著回廚房給她盛了一碗粥,用的大碗。

“今天的粥給你多放了幾勺糖,快嘗嘗味道怎麽樣。”

孫阿姨雖然喜歡夏純吟,但秦毅是她看著長大的,對他肯定多些偏愛。

他不愛吃甜的,但凡甜度高點的東西他碰都不會碰。

所以阿姨做飯也是先緊著他的口味來。

不過今天他好想沒什麽胃口,就吃了根油條。

所以孫阿姨熬粥的時候專門多放了幾勺糖。

夏純吟:“謝謝阿姨。”

她走到秦毅對面坐下,討好的喊了一聲:“哥……”

後者把還剩一半的油條扔進垃圾桶裏:“阿姨,我先走了。”

孫阿姨端著粥碗追出來:“你這還什麽都沒吃呢,飽了嗎?”

他過去洗了個手,用紙巾擦幹。

“嗯,飽了。”

夏純吟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有些無力的低垂下頭。

該去道歉嗎。

--

因為走神,上午的課她也沒怎麽聽。

傅塵野沒來學校,她身側的桌子空了一上午。

一下課,唐澄澄就跑過來了,好奇的問她:“傅塵野今天沒來嗎?”

下節課是數學,夏純吟把語文試卷收起來,拿出數學課本:“嗯。”

唐澄澄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這都高二了,他還總是遲到早退的,有沒有想過要考大學啊。”

話說完,她又看著夏純吟:“不過你是怎麽回事,今天一整天魂不守舍的。”

夏純吟猶豫了一會,還是把事情原本的講了一遍。

唐澄澄瞪大了眼睛:“夏純吟,你這是徹底沒機會了啊。”

她不太懂:“什麽徹底沒機會?”

唐澄澄給她分析:“秦毅這是徹底拿你當妹妹在管了,試問誰又會對自己的妹妹有那些不茍的想法?”

“也不一定吧。”夏純吟還在那裏垂死掙紮,“可能只是我現在還太小了,等我再長大一些,他應該就會動心了。”

她說這話的時候,半點底氣都沒有。

連她自己都能感覺到,自己是在自欺欺人。

唐澄澄也能理解。

畢竟像秦毅那樣的人,不舍得放手是肯定的。

她抱著小姐妹,給她安慰:“我的小桃桃這麽可愛,他肯定也會喜歡你的。”

下午最後一節課是體育課。

因為運動會馬上就要到了,所以體育老師非常強硬的沒有把課讓出來。

他讓大家先跑了兩圈,做下熱身。

夏純吟體能不行,跑到第二圈的時候已經被人落下一半了。

體育老師在旁邊鼓勵她:“慢點沒事,盡量堅持跑完全程。”

她點了點頭,艱難的繼續跑。

餘光無意間的往前瞥了一眼,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是秦毅。

站在他旁邊的是班主任。

快比他矮兩個頭了。

他今天穿了件灰色的夾克,神情平淡,臉上沒什麽表情。

身旁的班主任好像正和他說著什麽。

他偶爾皺眉給幾句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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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放學,夏純吟想著等秦毅回來了,和他解釋一下,結果她抱著枕頭在客廳裏從八點等到十二點,都沒有等到他。

反而是應酬完的周瓊推開了門,見她還沒睡,關切的問道:“是失眠了嗎?”

夏純吟搖頭:“阿姨,哥哥他今天不回來嗎?”

“你哥他們學校管的嚴,先前是剛開學,新生報道,所以寬松些,接下來你可能有很長一段時間都看不到他了。”

夏純吟無力的垂下腦袋,有些失落:“這樣啊。”

周瓊見她這樣,還以為是出了什麽事:“在學校被人欺負了嗎,怎麽垂頭喪氣的?”

夏純吟搖頭:“沒事的阿姨,我先上樓休息了,廚房裏熱著湯,您記得喝了再睡。”

“嗯,謝謝我的小桃桃。”

回了房間,夏純吟躺在床上,拿出手機,一直猶豫著要不要給秦毅打這通電話。

今天班主任叫他去學校,肯定沒什麽好事。

突然想起昨天秦毅問她早戀的事,難不成是因為這個??

“啊!”

她痛苦的把臉埋進枕頭裏,她和傅塵野平時話都沒說幾句,怎麽可能早戀。

在他的夢裏和他早戀嗎?

因為前一天晚上的胡思亂想,導致第二天上課也沒精神。

傅塵野又沒來上課,唐澄澄幹脆直接坐在了他的位置上。

反正生物老師平時也不管他們。

“我下午要去一趟醫院,你有空嗎?”

“有空的。”夏純吟問她,“你哪裏不舒服嗎?”

唐澄澄嘆了口氣:“不是我,是我阿姨,她生病了,我媽媽讓我買點營養品去醫院看看她。”

唐澄澄最怕見親戚了,每次都得聽一堆大道理。

要不然就是問東問西問成績。

想到這些她就覺得可怕。

放學以後,夏純吟陪著唐澄澄去附近超市買了點營養品,又和她一起去醫院,看望她的阿姨。

果然和唐澄澄預想的一樣,剛過去,她就開始詢問她的成績了。

夏純吟同情的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上午喝多了水,她有點想上廁所,於是從病房出來,詢問了下護士,洗手間在哪。

夏純吟沒想過會在這種地方遇到傅塵野。

更加沒想過,自己會以這種方式,無意間窺探到他的秘密。

不同於平日裏的散漫暴躁,現在的他處處透著溫柔。

用手裏的毛巾替病床上的病人擦拭著身體:“嗯,等你病好些了,我就讓她回來看你,好不好?”

穿著條紋病號服的婦人,年紀看上去約莫四十多歲,眼神渾濁,嘴裏一直念叨著同一個名字。

“嬌嬌。”

然後,她的視線就這麽隔著病房門,和夏純吟的對上了。

她沒想過偷看的,只是覺得裏面的聲音熟悉,便多看了一眼。

她剛要離開,病房裏傳來女人的哭喊:“我的嬌嬌,我看到我的嬌嬌了。”

床頭鈴被按響,很快,護士匆忙跑進來。

裏面折騰了很久,才逐漸恢覆安靜。

夏純吟不知道裏面發生了什麽,但能看出來,傅塵野的母親,精神狀態好像不太好。

他從裏面出來,清冷好看的臉上此時帶著無盡的疲憊,看到她了,也只是稍微頓了片刻,並未覺出意外。

那天之後,夏純吟對他的印象稍有改觀。

原來他拼命打拳,只是為了賺錢給母親治病。

雖然好奇他母親口中的嬌嬌到底是誰,不過他不說,她也沒問。

夏純吟不是那種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性格,頂多放在心裏自己好奇一會。

那幾天,傅塵野罕見的沒有在課上睡覺。

不過和睡覺也沒什麽區別了,他依舊不聽課。

但在老師看來,這是一種進步,甚至還在課上點名誇獎了他幾次。

夏純吟覺得這可太不公平了,她努力學校都沒得到誇獎,傅塵野只是上課沒睡覺,就快被誇上天了。

--

天氣逐漸轉涼,立秋了。

學校外的楓樹葉子也開始變黃,夏純吟已經有些日子沒見到秦毅了。

他偶爾也會回來,但很少在家過夜,絕大部分的時候都是吃完飯就離開了。

夏純吟很珍惜這難得的相處時間,會借著有題目不會做的由頭去找他。

有時他在抽煙,見著她了,會立刻把煙掐滅。

他早就不生氣了。

雖然脾氣還是不太好,但在功課方面,他很有耐心。

會把每一個知識點給她講明白為止。

可能是有些日子沒見了,先前的怒意也被時間沖刷的一幹二凈。

夏純吟十分慶幸,他沒有再詢問她和傅塵野的事情。

秦毅給她講題時,她聽的很認真,還不時拿筆記下他說到的重點。

秦毅看著她,唇角扯過一絲輕笑,揉亂了她的發:“怎麽變的這麽乖了。“

這突然的觸碰對她來說似乎都是無上的恩賜,夏純吟的臉一下子就漲的通紅。

“我……我只是覺得,我應該好好學習了。”

他點頭:“想明白就好。”

他的房間有他身上的味道,薄荷青檸摻雜了點淡淡的煙草味。

書架旁放了一個飛機模型,聽說是入學禮。

夏純吟問他:“秦毅哥哥,你是從什麽時候開始想開飛機的?”

“高一吧。”

她低著腦袋,下巴枕在桌面上,似嘆息了一聲:“我還不知道要考哪所學校呢。”

她剛洗過頭發,才吹幹,頭發看上去亂蓬蓬的,再加上剛剛被他亂揉一通,現在徹底成了雞窩。

秦毅很難不將註意力放在她的頭發上,最後還是按耐不住,讓她把手腕上的頭發繩取下來給她。

夏純吟雖然疑惑,但還是聽話的給他了。

秦毅站起身,走到她身後,動作溫柔的題她把頭發理順,攏在一起,用發繩綁好:“沒有想學的專業?”

因為秦毅此刻的動作,夏純吟臉漲的通紅。

秦毅居然……給她梳頭發了???

啊啊啊啊過年了!!

不過面上還是佯裝的很鎮定:“我爺爺希望我考師範。”

“當老師?”

她點頭,又搖頭:“也不算,我爺爺就是覺得,我們家的人學歷都不高,所以希望出個有文化的人。”

他低笑:“所以就把希望全部壓在你身上了?”

夏純吟從他的話裏聽出了點調侃,不太服氣的撅嘴:“你少看不起人了!”

話說完,她又立馬慫了。

她居然敢和秦毅沒大沒小,真是得到一點好就開始無法無天。

她以為秦毅會發火,甚至做好了被他揪耳朵的準備,結果他也沒說什麽。

反倒是看到她這副樣子,扯唇輕笑:“看來我之前對你太兇了點,都折磨出陰影來了。”

夏純吟總覺得一個月沒見,他整個人變了不少。

她抿唇,臉色沈重:“哥,你是不是遇到什麽困難?”

“嗯?”

夏純吟:“你等我會。”

話說完,她就跑回了房間,沒多久又跑了過來,手上拿著她的粉色小錢包。

一如既往的鼓。

她把裏面的現金全倒出來,還有七七八八很多張卡。

“這裏所有的錢加起來有二十多萬了,我全部給你。”

“給我,”他挑眉睨她,“想包養我?”

“啊?”

夏純吟紅著臉抓了抓頭發,她也沒這麽想,但如果秦毅這麽想的話,也不是不可能。

秦毅把那些錢和卡替她收回錢包裏:“哥哥是正經人。”

夏純吟對他這句有頭沒尾的話不太理解,表情發懵的看著他。

秦毅垂眼低笑,人正不正經另說,說話的語氣挺不正經。

“不接客的。”

夏純吟反應過來,臉漲的更紅:“我……我不是這個意思。”

“行了。”他把錢包放進她的睡衣口袋裏,“時間也不早了,去休息吧。”

“哦。”

她有些不情願的站起身,兩步一回頭。

心裏想的是,要是能和秦毅同歲就好了,她也想和他考同一所學校,這樣天天都能見到他了。

她回到房間,心裏巨大的滿足。

秦毅今天沖她笑了,還替她紮頭發了。

而且他對自己也沒有之前那麽兇了。

她激動的拿出手機給唐澄澄發了一條消息。

夏純吟:【啊啊啊啊啊澄澄,我覺得秦毅也開始有點喜歡我了!!!!】

夏純吟:【他今天給我講題了,而且沒有發脾氣,還摸我的腦袋誇我乖!!!】

夏純吟:【最重要的是,他還給我紮頭發了!!!好緊張哦,你說他要是和我告白的話我應不應該答應啊,我還沒成年呢,早戀的話是不是不太好?】

也不知道黃澄澄在幹嘛,以前手機不離手的人現在居然過了十分鐘沒回覆。

夏純吟眼睛死死盯著屏幕,神情專註的等待她的消息。

終於,手機震了幾下。

唐澄澄:【你完了。】

唐澄澄:【他現在的反應是徹底拿你當妹妹看待了。】

夏純吟:【妹妹?】

唐澄澄:【對啊,我哥對我就是這樣對我的,一模一樣。】

夏純吟遲遲沒有動靜。

唐澄澄以為她哭了,頓時慌了,開始安慰她:【不過也不排除他是因為喜歡才對你好的。】

夏純吟垂眸盯著手機屏幕上的那幾行字,巨大的失落感充斥著她的內心。

也不是沒有想過這種可能。

畢竟秦毅一直都只拿她當小孩子看待。

但,被唐澄澄這麽點明直接說出來,還是會難過。

就像是好不容易做了個美夢,結果卻被催促著快點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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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考試,各科老師每天都瘋狂的布置作業。

夏純吟已經連續好幾天十二點過後才休息。

起的也更晚了。

而且還得靠孫阿姨喊她起床。

她打著哈欠下樓洗漱,客廳裏卻不見秦毅的身影,於是她問了一句:“哥哥還沒起嗎?”

周瓊在廚房替她盛粥:“他五點半就走了,回學校,六點二十得跑操。”

夏純吟驚訝的睜大了眼睛:“六點二十就得跑操?”

周瓊出來的時候,看她滿嘴的牙膏沫,眼睛還睜的老大,一副被嚇到的樣子。

笑了笑:“你秦毅哥哥以前是籃球省隊的,每天六點就得起床訓練,這對他來說早就習以為常了。”

夏純吟點了點頭,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自己咽下了不少泡沫,嗓子眼有點辣。

她皺著眉灌了口漱口水。

月底的時候學校進行了一次摸底考。

下一次考試就是一個月後的期末考了。

爺爺上周打了電話過來,讓她不要給自己太大的壓力。

考不上就考不上,身體重要。

可能是看了新聞上那些因為考試成績不理想,而被逼出抑郁癥的學生案例,於是開始擔心起夏純吟。

夏純吟每次都是報喜不報憂,這讓他老人家心裏更是沒底。

經過這次考試後,夏純吟對自己還是很有把握的,不同於第一次月考的連蒙帶猜,這次的所有題目都是她自己一步一步算出來的。

“爺爺,你放心好了,我肯定能考上的!”

聽了她的雄心壯志,爺爺懸著的心也放下了,樂呵呵的開口:“我就說我老夏的孫女肯定是個精英,你周爺爺還不信嘞,說你這腦子放羊都能放跑一半。”

夏純吟:“……”

爺爺後來又叮囑她幾句。

譬如按時吃飯,別總學她表姐,減肥不吃飯,現在瘦的跟猴一樣。

到最後還問了一嘴:“見著秦家那小子了嗎?”

“見到了。”

“人怎麽樣?”

夏純吟誠實回答:“很聰明。“

這事他知道,想當初之所以答應和秦老頭弄這個娃娃親,就是因為他家的基因好,人都聰明。

於是想著把自家孫女嫁過去,改善改善他們老夏家的基因。

“身體怎麽樣?我可聽說他們秦家的男人,各個都活不過四十歲,邪門的很,他祖父,他爺爺,還有他爸,沒一個活過四十的。“

“他身體很好的,比桐子哥的力氣都要大。”

桐子哥住在她家隔壁,每年摔跤比賽都是冠軍。

聽到她的話,夏老爺子那雙因為年老而日漸渾濁的眼睛瞬間就亮了:“真的?”

“嗯。”

不過秦毅和桐子哥不同,桐子哥滿身的肌肉,看上去像一只充了氣的牛蛙,有點嚇人。

夏純吟剛來的時候見過秦毅沒穿上衣的樣子,肌肉線條勻稱結實。

有一種不容褻玩的禁欲在其中。

掛掉電話後,夏純吟嘆了口氣。

她現在只想快點長大,很多事情只有在長大以後才能去做。

譬如,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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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幾天市劇院那會有一場歌舞劇表演,女主角是叢鳶。

以她現在的名氣,才剛開售票就被一搶而空了。

唐澄澄其實還挺想去的,她從上周就開始念叨了。

男主可是時下正火的熱門演員,周執。

“要是能去現場拍個合影,那可真是死而無憾了。”

林好的到來滿足了她的遺願。

她拿出兩張門票,遞給她們:“喏,搶票的時候順便幫你們也給搶了。”

唐澄澄瞬間就活了:“我差點忘了咱們這還有個叢鳶的資深腦殘粉在。”

她接過票看了一眼,“我操,還是VIP第二排!姐姐您可真是太神通廣大了!”

林好無奈的笑了笑:“好了,你就別貧了,到時候別遲到就行。”

“那我肯定不會啊。”

夏純吟身側的位置今天又是空的。

傅塵野來學校就跟抽卡一樣隨機,毫無規律可言。

也不知道就他這樣,到底能不能考上大學。

不過這顯然不是她該關心的事。

她現在最關心的,是叢鳶的表演,秦毅到底會不會去。

秦毅本身就是一個興趣缺乏的人。

尤其是對這種藝術類的東西,他連欣賞的耐心都沒有。

於他來說,有這個時間來看一場對無聊至極的表演,倒不如多睡會覺。

但如果他去了,那就只能說明,他的確和叢鳶之間有點什麽。

出於私心,夏純吟自然是不希望秦毅去的。

直到這一刻,她才發現自己是惡劣自私的。

叢鳶雖然長的很好看,但秦毅應該……不喜歡她這種類型的吧?

她在心裏安慰自己,叢鳶是溫柔型的,和禦姐一點都不搭邊。

最近氣溫降的厲害,校服不太防寒,夏純吟在外面又套了件牛角扣的厚呢子。

剛進教室,唐澄澄就冷的跺腳:“我感覺我的腳好像泡在冰水裏一樣。”

教室裏開了空調,沒多久就暖和了。

夏純吟把外套脫了,看了眼窗外陰沈沈的天空:“你說待會會不會下雨啊?”

“也說不準,雖然天氣預報說沒雨,但天氣預報不是一直都不準嗎。”

林好拿了兩個烤紅薯,一人遞給她們一個:“來的時候在路上買的,吃點熱的暖和下。”

唐澄澄感動的抱著她一陣猛親:“嗚嗚嗚我太愛你了。”

林好廢了好大的勁才把她推開:“對了,你們今天應該沒什麽事吧?”

夏純吟搖頭:“我和阿姨說過了,今天會晚點回去。”

林好松了口氣:“那就好,我聽說今天的歌舞劇會延期半個小時,結束的話估計都快十一點了。”

上課鈴響了,唐澄澄拿著紅薯跑回自己的座位。

昨天剛考完,今天成績就出來了。

報分數的時候,夏純吟緊張的不行,這是自上次她考了倒數第二以後的第一次大型考試。

雖然她自己覺得考的還可以,但心裏還是沒什麽底。

班主任在講臺上讀名字報分數,她在下面雙手合十做禱告。

上天保佑,這次一定不要是倒數第二啊。

“夏純吟。”

聽到自己的名字,夏純吟心跳仿佛都停止了。

班主任臉色緩和的看著她:“這次名次往前進了十八名,還不錯。”

夏純吟松了一口氣。

她起身去拿試卷,班主任提醒她:“要再接再厲,繼續加油,知道嗎?”

她點頭,一臉認真:“知道!”

下課後,班主任把夏純吟叫去了辦公室。

她把教案放好,喝了口水潤嗓子:“其實你也挺好學的,在班上也聽話,老師對你還是抱有很大的期望,之前我和你家長談論了這件事,這個年紀早戀百害而無一利,而且早戀對象還是傅塵野,這對你的影響是非常大的。”

班主任後面好像還說了些什麽,她也沒聽清。

滿腦子全是早戀,傅塵野。

她急忙解釋:“老師您別誤會,我和傅塵野就是普通的同桌關系。”

班主任明顯不信,她任職那麽多年,這些小朋友的心思還能逃的過她的眼睛?

“我那天都看見了,你跟他在後門的巷子裏舉止……”

顧慮到小朋友的臉皮薄,她也沒把話講太開,“總之你得有這個度,沒人不讓你談戀愛,你進了大學想怎樣談就怎麽談,但你現在是高中生,高中生就應該好好學習,別讓這些雜七雜八的事情分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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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純吟垂頭喪氣的出來,林好和唐澄澄已經等在外面了。

“老班跟你說什麽了,怎麽進去這麽久?”

夏純吟欲哭無淚:“她以為我和傅塵野早戀。”

唐澄澄:“你和傅塵野?怎麽可能,你躲他都來不及呢,班主任怎麽會誤會你們談戀愛?”

“你被你媽媽接走的那天,我碰到他了,然後他就給了我一盒煙,可能是那個時候被班主任看到的。”

”傅塵野居然主動找你了?”唐澄澄一臉震驚,“我跟他同班快兩年了,可從來沒看過他主動和班上的誰說過話,他該不會喜歡你吧。”

夏純吟皺眉:“不會吧。”

唐澄澄臉色嚴肅:“我覺得很有可能。”

被傅塵野喜歡......

光是想一想就覺得可怕。

夏純吟一個勁的否認:“不可能的不可能。”

下雨天不太好打車,她們大概等了二十分鐘才攔到一輛。

過去的時候已經開始排隊檢票了,她們是第二排,VIP座。

至於第一排,聽說不對外開售,都是給主角和部分主要演員的。

他們會拿去送給自己的朋友或親戚。

林好羨慕的看著前排的空位。

能坐在這裏的,幾乎都是與主演極為親近的人。

像這種熱門到剛出票就立刻售空的歌舞劇,主角手裏的票其實也不多。

所以她也很好奇,她女神在乎的人,到底長什麽樣。

旁邊的夏純吟和唐澄澄全程激動的不行。

唐澄澄:“我看上面說這次的故事講的是美人與野獸,你說男主角會不會露肌肉啊?”

夏純吟:“男主是獵豹,我好喜歡獵豹的!”

“你居然喜歡獵豹,我還以為你很害怕這種猛禽呢。”

裏面暖氣開的有點大,夏純吟把圍巾摘了,放在腿上:“獵豹很帥的,還有狼,它們身上難以馴服的野性特別讓人著迷。”

夏純吟的這番話讓她在黃澄澄心裏的定位徹底發生了一個天翻地覆的改變:“想不到我們可愛的小桃桃也有這麽酷的一面。”

夏純吟被她誇的有些不好意思了:“也......也沒有啦。”

馬上就要開場了,觀眾席的燈光也逐漸熄滅。

只能看見遮著幕布的舞臺。

一道熟悉的聲音夾雜著周遭輕微的談話聲一起落進她的耳中。

“這也太他媽黑了點吧,我剛剛好像踩著誰的腳了,你說我就這麽走了也沒道歉會不會不太好?”

“你踩的是老子的腳。”

“嗬,原來是毅哥啊,那沒事了。”

江效坐下後,揉了揉自己有些酸痛的肩膀:“你還別說,這第一排的視野就是好。”

秦毅沒搭話,扯過衛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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